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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11/6 11:1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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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之美,取自天然;艺之美,出自匠心。章炳麟《新方言·释器》云《广雅》:“今人以绳束物曰捆,以金束物曰锅(俗称箍)。箍桶亦其一矣”……在旧时,精致细腻、稳重大气的木桶是非常实用的工具,各式纯手工制作的木桶应有尽有。从洗脚用的脚盆到储存粮食用的米桶,从打水用的吊桶到洗衣用的捣衣盆,从女儿随嫁的子孙桶到家家必备的马桶,都得请工匠来做。“未经他手,零零碎碎;既经他手,团成一块”,这专门制作或维修木桶木盆的手艺人,大家称其为“箍桶匠”。第一缕晨曦照耀大地时,箍桶匠就挑着箍桶担,走村串巷去修理各式各样的木桶制品。“箍桶喽,箍桶喽……”人还未到村口,他已经拉开了嗓门。在幽静深巷中的人家,一俟听到“箍桶”的吆喝声,便急忙走出庭院招手相呼。雇主把他喊到门口,拿出磕碰损坏、日久磨损的旧盆或旧桶给他看了,就开始讨价还价起来。“介贵?都是破家伙了,买只新的才用多少钱?”雇主说。“孬贵,孬贵!比做只新的可便宜多了呀,总得给几个抽烟钱吧。”箍桶匠无奈地开始缴械投降。等价钱讲定,箍桶匠就开始在外埕干起活来。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“箍”是手艺的精髓所在,一定要严丝合缝,牢靠而不渗漏,来不得半点马虎。只见这箍桶担一卸,箍桶匠不慌不忙,把箍桶担里的工具一股脑倒在地上。他嘴里叼着一支烟,直接坐在箍桶盖上干起来。在烟雾缭绕里,时常看不清箍桶匠的脸。只见他埋头干活,一双手上布满老茧。时不时用锯子锯锯,把做木桶的木块锯成大小相同的木条;时不时用刨子刨刨,保证桶沿具有固定的弧度;时不时用竹签钉插插,木条间皆采用竹销连接;手中的刮刀“哧哧”响,瞬间就用篾丝做成了一个新箍;“箍桶不像做家具,每一块板都有它的缝导,要用划好刻度的平尺反复度量反复刨,切面要为梯形。”箍桶篾编篾圈,花样居然可分为三插花、五插花、七插花,颇为精致考究!当然家里舍得花钱的,还可用铅丝、铁丝或钢丝来上箍,可结果还没竹篾来得结实,即可防霉又可防蛀,且经久耐用。“箍桶师傅本领高,刀一把来篾几条。弯板几块分得散,篾圈一个箍得牢。”箍桶匠能轻车熟路地完成各类木器制作,靠的是他箍桶生涯细细揣摩的功力,正如钱钟书先生在《谈艺录》中所述:“凡有体验有得处,皆是悟。”各种榔头、斧子、钻头交接使用,又这里敲敲,那里打打,好一阵钻孔、拼接,确保每块弯板嵌二枚屑钉拼接成桶。用木槌沿着圈“梆、梆、梆”地一阵敲击,到这摊烂弯板箍成了盆桶样,箍桶匠仔细端详着,又用刨子、锉刀和砂纸,时不时锉锉、擦擦,篾箍紧一紧,再用桐油油几遍,一只老旧的木桶被打磨得愈来愈光滑。嘿,慢工出细活,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细细木屑和淡淡桐油香,一只焕然一新、滴水不漏的盆桶就摆在雇主面前了。据说,上个世纪70年代以前,村里还常有箍桶匠到来,以精湛的手艺,给人们的做饭洗漱、婚娶祭祀带来了方便。可后来,轻便的塑料制品攻城掠地,耐用的不锈钢制品进入百姓家,人们日嫌木制品笨重、不美观,箍桶手艺逐渐乏人问津,开始慢慢退出历史舞台。昔人已乘*鹤去,此地空余*鹤楼。为了生存,箍桶匠们纷纷转行。箍桶担旁那有节奏敲击木头的声响,不用说潮州,整个潮汕地区也基本听不到了。箍桶匠像被收割的稻子,一夜之间就在熠熠闪光的人间消失了!“箍桶噢,箍桶;箍桶噢,箍桶……”吆喝声已成依稀往事;箍桶匠那佝偻的挑担背影,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……

图源:网络

我是墨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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